【解密】


愛瑞莎修女接著繼續說:「即使罪惡被掩蓋,也終究會揭露。韓特的夢境告訴我;他們做過的事,比謠傳更加可怕。無論這些任務的雇主是誰,泰坦蛇小隊都難逃劊子手的罪名。但是他們也不全是十惡不赦的人,韓特就是其中之一。我在他的夢境看到了許多事,有些事我不是很理解,更令我無法理解的是,他為何會變成這一幫嗜殺兇徒的幫兇。」

阮成芳主任聽完後沈默了一下,然後慢慢回答她:「泰坦蛇小隊的資料,必須請示總裁,才能確認可否釋出。不過…」

阮成芳主任彎下身,伸手搭在修女的左肩上,深深地望著她:「萊妮,請妳老實告訴我,妳是不是對『某人』動了真情?」

愛瑞莎修女被她問得有些茫然失措:「阮…成芳,妳在說什麼啊?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我怎麼可能…」

阮成芳主任搖搖頭說:「請別再向我掩飾了,若妳還當我是知心朋友,就請向我坦白吧!如同我對妳敞開心房那樣。妳會想要瞭解他的一切,不是因為出於同情與憐憫。而是對他有了感情,對不對?」

「不!我沒有,我並沒有…」愛瑞莎修女極力否認,但是她雙眼留下的淚珠,卻顯露了真相。

阮成芳主任對自己的發現感到震驚與難過,但是又得不責怪修女:「唉!愛來的真不是時候。誰也想不到妳深入到他的內心,卻會將自己的心留在那個地方。可是妳應該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尚未脫離險境,我的醫療團隊可以治好他身體上的傷痛,卻沒法讓他離開那個危險的星球,而妳,卻愛上那個身陷險境的男人。」

阮成芳主任轉過身背對醫療床,望著窗外滿天的星空。

「難道妳沒有想過,當他發現妳的真實身份,以及妳真實的樣子之後。假如他無法接受的話,會是怎樣的情況?」

愛瑞莎修女哭的更傷心了,阮成芳主任說出她此時心中最悲哀的事;愛瑞莎修女自幼就獻身於宗教,從未有戀愛經驗,更不敢奢望能夠生兒育女了,更何況自己還是漸凍者病患。突然出現的感情不但讓她方寸大亂,更讓她內心遭到強烈的自卑感所吞噬。

阮成芳主任轉過身來,連忙安撫她說:「對不起萊妮,我不是故意要讓妳傷心的。我真的願意見到妳的心受到傷害。然而我最害怕的是;妳拯救了韓特的靈魂,卻讓自己的陷入地獄。投入感情這件事,妳真得要想清楚才行!」

愛瑞莎修女無法自己擦拭眼淚,平常進食時留下的唾沫,也得靠MHA808醫療助理代勞。阮成芳主任為她擦乾淚水,她卻閉上了眼睛,疲累的回應她:「我懂,請讓我靜一靜吧!」

阮成芳主任嘆了一口氣。長期醫療的照顧,讓她太瞭解她愛瑞莎修女的個性了。只得點點頭讓她休息。「妳好好休息吧!晚安,萊妮!」

愛瑞莎修女靜靜地睡著了。

阮成芳主任身後出現了微弱的擴音廣播:「阮主任,我們即將結束空間跳躍。總裁準備召開會議!」

「我知道了!我這就前往會議室。」

阮成芳主任隨後轉身走向出口,MHA808醫療助理則推著沉睡中的愛瑞莎修女,一同離開了代理人通訊室。


當會議結束後,阮成芳主任向奧森報告了愛瑞莎修女的事情,讓老總裁異常震驚。他不得不回到總裁辦公室中沈澱一下心情,並且將事情思考了一遍。最後,他與大司祭進行遠程視訊。當他告知大司祭愛瑞莎修女動情之事時,沒想到大司祭不但不責怪奧森,反而請求老總裁能成全愛瑞莎修女的心願,讓她能以正常女性的身分度過剩餘的時日。奧森從側面打聽才知道,派瑞森大司祭不但是愛瑞莎修女的宗教導師,更可以說是她的養父。老總裁才明白,其實大司祭與修女是情同父女,愛瑞莎修女病入膏肓,讓大祭司何等煎熬與痛心。

於是奧森有了定見;他想嘗試看看勸阻愛瑞莎修女,若是無法改變她,他將做出相反的決策,全力撮合他們兩人。既使將來可能與教會對立,他也要站在愛瑞莎修女這邊支持她。

兩天後,奧森將手上平板電腦中的極機密資料解密,並且讓阮成芳主任隨同去探望甦醒後的愛瑞莎修女。


當奧森與阮成芳主任進入特別療養室時,MHA808醫療助理已幫愛瑞莎修女穿戴整齊,並抱到的懸浮醫療椅上。奧森發現愛瑞莎修女歪著臉,斜靠在椅背上。似乎『漸凍症』的病情更加嚴重了。

「阮成芳主任,修女怎麼會…」

奧森轉頭面向阮成芳主任,阮成芳主任卻低下頭,準備接受老總裁的斥責。

「不關阮成芳主任的事,當初我就是帶病上陣,只是沒想到操作代理人會讓我的病情加劇。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不能怪罪於任何人。」

愛瑞莎修女已經無法正常說話,必須透過連結左腦的『語言編譯發聲器』發出聲音。編譯器模擬愛瑞莎修女人聲,但是畢竟有一道轉譯過程,所以同步有些慢,說話音調也不是那麼自然。

奧森嘆了一口氣,走向愛瑞莎修女跟前。

「諾曼4號星的救援行動既然讓妳病情惡化,我謹代表企業向妳致歉。為了修女的健康,我想讓你搭乘最新的星際穿梭船返回太陽系。在百慕達三角的醫療中心總部進行最好的醫療照顧,本企業與銀河教會的約定,也會在諾曼4號星的危機解除後,立即履約。」

「不,奧森先生,我還沒有完成第二個任務,是不會離開永恆星雲號的。除非,你們認定我已經無法勝任這個任務了…」

「愛瑞莎修女,妳做得非常好。妳在泰坦蛇號上的表現遠超出我的預期。妳恢復了太空船的通訊,又成功找到傭兵韓特.羅。妳已經完成了一半以上的承諾,妳真的不需要以自己虛弱的身體,去面對那個可怕的環境和生物。而且,我知道你已經愛上韓特.羅了。」

總裁的單刀直入讓愛瑞莎修女沉默了一下。愛瑞莎修女也知道,一定是阮成芳主任告訴總裁的。只是愛瑞莎修女並不會怪阮成芳主任,因為她除了應盡的職責之外,一定有一半以上是出於關心自己。

「總裁先生,我認為是上帝引領我,前往諾曼4號星的。我覺得,那裡或許就是我離開人世的地方。我也不懊悔必須付出的代價,何況在這樣的因緣際會下,讓我遇到了他,而他還需要我的幫助。」愛瑞莎修女這次對奧森總裁坦白地說出了心理面的話。

奧森一聽到她這麼說,與身旁阮成芳主任對望了一下,隱約地感受到在愛瑞莎修女的心中似乎已有了定見。總裁將平板電腦交給阮主任,一邊說:「愛瑞莎修女,讓我們捨去教會的禮節。請聽我這個老人的勸告。忘掉諾曼4號星,忘掉韓特吧!現在就搭上穿梭船回去!離他所在的地方越遠越好。因為就算妳一廂情願,也不知道韓特會不會接受妳,接受真實的妳。」

愛瑞莎修女一聽到他這麼說,不願回應但是兩道淚痕再度出現在臉上。奧森雙手交叉放在身後,緩緩走向模擬草原河流的動態屏幕邊。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已經看過太多感情故事,最後的結局都以悲劇收場,令人不勝唏噓。我真的不願意看到在我古稀之年,妳與韓特變成又一個令人遺憾的悲劇。」

愛瑞莎修女沈默不語。將頭垂的低低的。

奧森依然看著屏幕,好像真的在遠眺草地的遠方。

「也許讓妳瞭解一下韓特的過去,妳的內心會踏實一些。阮主任。」

阮成芳主任將總裁給的平板電腦,透過無線網路連結到愛瑞莎修女前方的立體投影屏幕上。其中包含了韓特的個人資料與青年時期的照片,以及成年後的一張全家福照片,裡面也有愛瑞莎在韓特夢境裡見到的短髮女子,以及小女童辛蒂。

「韓特在泰坦蛇小隊時,由於涉及許多不人道的殺戮行動,通常都被雇用的企業列為機密。不過,百慕達三角的資情部雖然有蒐集這些行動內幕,不過,這些情報還是透過教會那裡取得的,因為我們與教會簽訂過情報交換的合約。而銀河教會還會與許多人道關懷組織互通情報,所以泰坦蛇小隊相關的資訊,你們應該比我們還清楚。是主謀還是共謀,誰是真兇誰是被迫,教會都十分清楚。而在我們眼中來看,韓特原本是與嗜殺鬥狠的傭兵界格格不入的。」總裁看著萊妮。

愛瑞莎修女沒有說話,不過假若她能夠點頭,應該也會點頭同意。

「我相信妳想知道的是為何他會加入傭兵部隊,變成這群嗜血殺手的幫凶。」總裁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韓特.羅,曾經是星際聯邦軍的優秀軍人,與同屬孤兒出身的育姬.金結婚,育有一女辛蒂.羅。他本來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卻因為遭逢變故一夕之間轉變了他的人生。那個變故要回溯到他加入傭兵之前,服役於星際聯邦軍特種部隊時發生的事。聯邦軍方對這類兵種的資料列為極機密,對於犯過重罪的人更是將資料永久封存,除了軍方少數人,外界根本無法知悉。」

愛瑞莎修女好奇的問:「犯過重罪?」

總裁指著屏幕上一張照片,照片上是15人的分為前後兩排小隊合照,每個人都穿著迷彩軍服。韓特拿著狙擊槍,站在後排中央。韓特的笑容在這些人之中,顯得有些勉強。

「我們答應軍方尋找諾曼4號星上的失蹤的聯邦科學家與搜救隊隊員,所以取得了傭兵小隊的軍方機密資料。韓特隸屬的軍團資料已不可考,知道他隸屬於『嗜血尖刀』,一個專司獵殺恐怖組織的極機密特種部隊。然而,軍方早已將這個小隊除名,原因也和韓特有關。」

「韓特在小隊上表現優異,卻招來同儕的嫉妒。在任務慶功宴上,他們在韓特的飲料加入迷幻藥。原先同儕只是想看他出糗,卻因為不慎重複下藥,導致韓特吸取過量。就在他返家休假時藥性發作,失去理智的韓特,失手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女兒辛蒂傷重失蹤。」

「不!」

愛瑞莎修女聽到後吃驚的叫了出來。連阮成芳主任也掩住自己的嘴。她們都沒想到自己拯救的人,有過這種悲慘的經歷。

總裁低下頭繼續說:「當韓特神智恢復清醒,遭到了強制勒戒與拘禁。勒戒期間知道隊友的所做所為之後,就決定採取報復。差不多12年之前的一項艱險任務中,小隊奉命掃蕩某個殖民地的反抗組織。結果,韓特從勒戒所逃脫,潛入了反抗組織,並且利用他們的武器裝備,反過來對付自己的小隊。結果『嗜血尖刀』小隊全數遭到殲滅,連他原本的指揮官都遭到遠距離狙殺。這個事件讓軍方灰頭土臉,而他也從此逃亡,開始躲避聯邦軍的追緝。」

「軍方後來是委託傭兵才將他追捕到案,而將成功獵捕到他的正是泰坦蛇小隊。由於考量他的犯罪原因,軍方沒有將他直接判處死刑,反而是將他送到人體兵器實驗所成為活體實驗對象。不過,由於獵捕時損失兩位老手,讓泰坦蛇小隊隊長史東.安德森留下深刻印象。因此透過企業與軍方關係,把韓特帶離了軍方,納入了自己的傭兵小隊中。曾有一段時間,韓特有如行屍走肉,數度嘗試自殺。後來,因為得知女兒尚在人間的消息,才找到活下去的動機。」

愛瑞莎修女將椅子緩緩轉了過來:「他後來有找到辛蒂嗎?!」

奧森總裁轉身面對修女,搖搖頭說:「沒有,我動用了企業的資源,正在地球與各殖民地尋找。不過,我們懷疑她已被人口販子賣到外星人的領地,就算找到了恐怕也慘不忍睹…。

奧森走到愛瑞莎修女面前,雙眼凝視她:「總之,這就是他加入泰坦蛇小隊的緣由,妳所面對的,是一位擁有悲痛的過去,內心創傷難以撫平的男人。我很訝異他居然能撐到救援的出現,換做是一般人早已瘋狂崩潰,如同妳接觸過的代理人駕駛員那樣。可是,愛上這樣的人往往需要分擔他的痛苦。更何況,就算他接受了妳的情感,當他發現妳的真實狀況時,妳認為他能承受嗎?」

愛瑞莎修女沈默了一會兒,她不但沒有落淚,反而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擺正了自己的頭,仰首望著奧森總裁:「奧森先生,您所說的話都沒有錯。不過,我無法欺騙自己的心!釐清過自己的思緒之後,我已經非常篤定,他是我人生最後一站。所以,我們未來會如何,都交給命運吧!我感應到自己和他的心靈有了緊密的連接,我深信他必定會接受我的…我的真心。」

愛瑞莎修女穿著修女裝,因為不願意讓人見到她憔悴的臉,不僅將上半身隱藏在極光帷幕之後,整張臉也經常躲在連帽之下。然而,此時奧森低頭見到她的連帽之下,一雙充滿悲傷卻又堅定的眼神。讓穩重威嚴的老總裁,也不由得為之心悸。也在此時奧森知道萊妮已經深陷情感之中,勸她離開韓特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愛瑞莎修女偏過頭去,顯然她剛才要擺正自己的頭都費了不少力氣,甚至可用上了靈力:「至於真實的我,將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我也想要請求你們答應我,不要讓他知道。這不是要瞞騙他,而是希望在我離開之前,在他內心中留下的美好的形象,而不是這副癱軟的樣子…」

這時愛瑞莎修女才又再度哭了出來,她的哭聲經由發聲器發出的聲音,令人感覺更為淒涼。奧森總裁嘆了一口氣,用手擦拭了額頭的汗水,陷入了沉默的思考。

於是奧森有了定見,抬起頭安撫愛瑞莎修女。

「請不要難過,愛瑞莎修女,看來這件事我是沒法改變你的心意了。如果妳下定了決心,我會幫妳完成妳的心願。之後的一切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不過,等旗艦到達諾曼4號星時,我們會先將泰坦蛇號撤離星球,並且將韓特進行緊急看護。我可以安排妳的代理人隨同進行精神醫療,直到我們化解UA370的危機為止…」

修女停止了抽泣,緩了緩心情後問:「奧森先生打算將我們,抽離諾曼4號星的行動嗎?」

奧森回答:「在沒有取的更進一步的情報之前,這樣的安排是最安全的做法。」

愛瑞莎修女垂下眼簾自言自語地說:「我還以為會再次透過代理人身份,登上諾曼4號星幫你們探勘。何況他若是醒來,必定會去找那個惡魔報仇。你們若隨意將韓特他從星球上帶走。他應該也不會甘心就這樣離去的。」

「那些事等我們和韓特談過後再說。」然後奧森請電腦切換下一個顯示。

立體屏幕切換成一個足以容納壯漢的培養槽。以及精密的訊號同步裝置。

「目前企業的技術部門已開發出新型的代理人同步系統,我會交待山迪將那個設備裝設在醫療室中。這套系統運用最新的技術,從妳的DNA資料,排除疾病基因之後,傳送到代理人生成器,重新生成一個健康的女性代理人。也就是說妳將會以健康正常的模樣進入這個世界。」

「到時候妳會感覺完全置身在代理人所在的環境中。當然了,因為它終究還是一個代理人軀體,所以依舊得遵守操作規範。」

「教會那邊,可以讓大司祭呈報說妳因病情惡化,正接受企業的長期治療。而妳~愛瑞莎.萊特妮絲的修女身份,將會在代理人連線時暫時消失,變成「萊妮」~一個正常健康的女性。」

「而企業知道妳真實身份的,只有我、阮主任,以及山迪的代理人技術團隊以及通訊部首席工程師哈利等人。我們不會讓韓特知道妳的真實身份,除非妳自己對他透露。」

奧森走到她身邊將手放在她的左肩上說:「愛瑞莎修女,只要妳清楚了自己的方向。我願意支持妳到底。不過我也希望妳能答應我幾件事。」

愛瑞莎修女問:「哪幾件事?」

「第一,絕不輕易放棄希望,我知道妳有堅定的意志,當妳以代理人展開第二人生時,企業與大司祭會將妳的真身安置在百慕達三角的醫療機構,直到妳真實生命結束為止。這一段期間,我都希望妳遭遇任何事,絕不要動搖自己的信念,特別是生存的意志。妳能答應嗎?」

愛瑞莎修女回應:「我答應。」

「第二,世上沒有永久的秘密,韓特總有一天會發現妳的真實身份。到那一天,妳必須對他坦承自己的一切,並接受上天的安排。這一點妳能接受嗎?」

修女沈默了一陣子,最後再度擺正自己的頭,然後毅然的點頭回應奧森。

奧森總裁也點點頭。

「好!這一陣子好好休息吧!我將會安排代理人的準備工作。等到旗艦一到達諾曼4號星,妳就得化為某個人的天使,所以務必要將身體養好。」

愛瑞莎修女突然伸出了左手,搭在奧森搭在她肩膀的手背上,讓奧森吃驚了一下。「感謝您為萊妮所做的一切。」

奧森沒有回應她,只是點點頭示意。阮成芳主任在旁偷偷拭去眼角的淚珠。

房間內,眾人再度陷入沈默。


韓特再度醒來之時,是萊妮發現他的第七天之後。經由泰坦蛇號上MHA808醫療助理的照料,他的健康狀況逐漸好轉。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MHA808醫療助理一方面治療他身上的內外傷,還定時為他孱弱的身軀注射營養劑,補充養分。

此時他不但體重恢復了正常,MHA808醫療助理還為他進行全身梳洗殺菌,甚至替他修剪頭髮、刮掉鬍鬚。

不過,經歷UA370第三型精神波的衝擊,他外表還是明顯瘦了一圈。原本精壯的傭兵戰士變成消瘦的蒼白書生。

藉由韓特雙眼眼窩深陷的現象,明顯可以看出他尚未完全從精神傷害中復原。

就在他清醒後沒多久,MHA808醫療助理對韓特說:「羅先生,您有遠端通訊請求,由於您目前身體狀況並不適合進行通話,您要不要回絕此訊息?」

韓特慵懶疲倦的回答:「……接通訊息吧!」

「是!指令確認。不過建議您通話不要超過30分鐘,並保持和緩的情緒。您目前真的需要多休息靜養。」

「……我知道了。快接通吧!」

韓特所躺的醫療床就和萊妮使用的一般,向上摺疊變成一個按摩椅,讓韓特可以面向醫療室的前方。隨後醫療室的中央,出現四個人類的立體影像,分別是百慕達三角企業生物部門的研究主任克里斯多、太空部門技術研發中心的首席工程師山迪與通訊部門的首席工程師哈利。三人都坐在操作平台之後,奧森總裁則站在三人的後方。

「你們是誰?我明明已將通訊增幅塔全數破壞,你們怎麼還能與泰坦蛇號連結訊號?」

奧森總裁向右方的哈利招手,示意讓他進行說明。

「你好,羅先生,我們是百慕達三角星際企業的成員,我是通訊部門的哈利.奇格菲,在你失聯的這一段期間,藍海中心為了要瞭解你們的狀況,已經恢復了部分通訊,不過,因為遭受UA370的攻擊,目前藍海太空站已經摧毀。我們是利用太空站發射的遠程通訊衛星,與泰坦蛇號進行通訊的。」

「所以你們尚未到達這個星球?」

哈利回答:「是的,我們目前是由星際企業的旗艦永恆星雲號上與你通訊的。旗艦即將前往深邃黑洞所在的PRX654星系。預計十天內就會抵達諾曼4號星!」

永恆星雲號朝向黑洞前進.jpg

[永恆星雲號正在趕往PRX654星系。]

韓特搖搖頭,虛弱的回應:「不,千萬別來這個鬼地方。隊長給我最後的命令是『折翼指令』,目的就是要隔絕此這裡對外的聯繫,直到當地威脅解除為止!你們別靠近這個星球,更別派人登陸此地!天啊,我甚至不該和你們通話!」

哈利頓時語塞,一下子不曉得該如何回應韓特。


在經歷了許多苦難之後,萊妮還是下定決心幫助百慕達三角,找到對抗UA370的辦法。

而韓特甦醒後會有什麼樣的行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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